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陪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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陪伴

陸今瑤雖同樣體弱多病,但吃的都是膠囊和藥片,後期住在醫院裏,也是多一步掛水……

第一次喝原主的中藥,陸今瑤直接苦吐了。

她真的太佩服原主了,苦澀又滾燙的中藥實在讓她晦澀難咽,更何況這藥還是有問題的。

然而這麽難喝苦澀的中藥,原主竟是從小喝到大,直到從雲苓口中得知原主也覺得苦,她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氣……她無法保持撲克臉,真的很怕喝藥時露餡。

於是每天像上戰場一樣,陸今瑤眼睛一閉,硬著頭皮一口悶了下去,感覺舌頭到喉嚨都苦麻了,苦澀得想嘔又嘔不出。

在門口站崗的南城,時不時用餘光偷偷地瞄著房間裏小姐的神色,豎著耳朵偷聽著房間裏的動靜。

不知為何,他緊蹙的眉頭擰得更緊了,心裏也難受得仿佛被針紮一樣的疼。

明明藥湯是從小喝到大的,小姐竟還是那麽怕苦……

雲苓熟練地給小姐遞上蜜餞。

不一會,蜜餞的甜味漸漸地中和了嘴裏的苦味,在吃了兩顆蜜餞後,陸今瑤便來到桌前拿起了最近幾日看的話本,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。

雲苓和半夏則退到耳房,開始用膳。

院子裏安靜極了,耳邊除了沙沙的風聲外,還有著書頁翻動的輕聲。

柔和的燭光暖意融融地灑在少女溫柔美好的白凈側臉上,濃密低垂的睫毛倒映出一抹淡淡的扇影,她鼻尖挺翹、唇紅齒白,白皙圓潤的食指指尖輕巧地翻閱著書籍,不知是看到了什麽有趣的內容,嘴角微微噙出笑意。

暖黃色的燭火下,她好看得就像是一幅古畫。

從窗戶裏偷偷望著的南城,煩躁的心情也跟著寧靜了下來。

他想眼觀鼻鼻觀心,全神貫註地守衛小姐的安全,可那餘光總是控制不住地瞄到房裏,還總是出神地忘記收回自己唐突的目光。

只見帶著涼意的晚風吹起她的發梢,縷縷順滑的發絲無束地散落,他神色莫名一動。

掙紮後,還是幫著小姐從外面關小了一些窗戶——不方便他時時刻刻偷瞄了……

在看書看到亥時三刻,陸今瑤在房間裏沐浴更衣後便熄燈睡了。她的生物鐘已經習慣了古代早睡早起的生活,所以很快沈沈地睡去。

意識到小姐需要沐浴的南城直接從門口退到了內院的大門口。

而即使離了那麽遠的距離,聽覺異常敏銳的南城,總覺得有若隱若現的水聲浮在耳際,一抹可疑的紅霎時在面具之下泛到了耳根。

在確定陸今瑤沈睡後,南城才躡手躡腳地走回了小姐的房門前。

只見眼前的窗戶沒有完全合攏,被風吹開了一個小角,如水的月光便透過窗棱灑進了房內。

雖然只有這一縷微弱的月光,眼睛治愈後同樣有著靈敏視覺的南城還是透過這抹微弱的月光,看到了在床上正毫無防備熟睡的少女。

唯有此刻,南城才卸去所有的緊張,敢正大光明地把目光落在陸今瑤那張白皙無暇的臉上。

她的呼吸均勻而綿長,小小的身子團在紅色的錦被裏,照映著瓷白無暇的肌膚不再像往日那麽蒼白,他的心尖也因為小姐安然恬靜的睡顏,不知名地揉上了一絲軟軟的感覺。

他擡手將吹開的窗戶緊緊地合攏,不讓窗外的夜風再打擾小姐的美夢,盡忠職守地在小姐的門前站了一個晚上。

一晚上過去,順福抓耳撓腮地好奇南城在小姐院子裏工作得怎麽樣,於是借著工作之名悄悄地來到了主院。

還沒等他瞧見南城,南城冷冽的目光已經警惕地掃了過來。

他重新戴回了面具,同樣覺得那張臉不太行的順福心裏咯噔一下。

昨天他就說別塗那麽白,南城非不聽……

聽到熟悉的腳步聲,目光確認是順福後,南城隨即收回了目光,繼續如一棵松般一動不動地站崗。

直到換班的護衛來臨後,南城戀戀不舍地望了一眼還未有動靜的主臥,朝著在外面久等多時的順福走去。

南城苦澀道:“昨日,小姐看到我的臉後連連皺眉,勸阻我不要上妝,還不如一直戴著面具……我準備去買個好看的面具。”

他小聲嗶嗶:“你能不能再借我一點錢……我兩年後還你……”

正要安慰他的順福:“……”

這一開口天天都是借錢借東西,還不如繼續啞巴。

流浪久的小動物,似乎只要你投餵過它一次,它就會把你視為恩人,對你感恩涕德,甚至你走到哪裏,它就跟到哪裏,戀戀不舍地想要跟你回家。

陸今瑤最近看到南城,總有種被狗狗貼貼的感覺。

無論何時,她都能看見南城在她門口挺直地站崗著。

只要她打開門,那雙眼睛就永遠明亮地望向自己,明明寡言少語,卻就像只被主人帶回家的流浪狗,急切地在主人面前搖著尾巴表現自己,生怕再被主人丟棄。

熬了七日夜班,南城終於等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日班。

他夢想中的日班,寸步不離地跟隨小姐、保護小姐。

然而真正的日班,站在院子裏一動不動地站崗——(╯‵□′)╯︵┻━┻這和夜班的站崗到底有什麽區別啊!

小姐為何……一整日都窩在臥房裏不出門……

為此,南城忍不住問道:“小姐今日也不出門嗎?”

只有出門,才能貼身陪在小姐身邊,才能出去買新的面具,而不是現在隔著一道門守著,日日夜夜都看不到小姐的影。

就算不出府,出門去花園裏走走也是好的。

現在沒有了吵人的小狗,小姐可以隨時隨地地出門,小姐怎麽都不去涼亭裏餵魚了……

“最近天冷,小姐身子骨弱,經不起吹風。”

雲苓掃了一眼心神不定、坐立難安的南城,只覺得他是個奇葩。

其他護衛恨不得小姐不出門,這樣一整日只需要輕松地守著主院即可,他卻天天盼望著小姐出門。莫不是自己想要出去玩?

天氣越來越冷,不知不覺臨近初冬,就在南城不抱希望時,雲苓突然告訴她,今日小姐要出門,讓他立即去準備馬車。

一股熱血瞬間直充腦門,南城正要應下,卻看見天空烏雲密布,不由擔心道:“現在天色陰沈,風雨欲來。不如改到明日出門?”

“今日是晉王生辰。一個月前,小姐給晉王挑禮物時選中了一套文房四寶作為生辰禮物。這套文房四寶是用上好的藍田玉雕琢,極為昂貴。要不是因為給你治病浪費了太多銀兩,小姐當日就能買下,而不是只付了定金,現在還需要再去一趟……”

雲苓故意在南城面前說出小姐的苦,讓他要時刻銘記小姐對他的付出。

若非他,小姐今日也無需在風雨欲來的日子裏出門。

實則,她的內心也充滿了內疚……作為婢女,她竟也忘了這麽重要的一件事。若是她早一點提醒小姐,小姐也無需這麽匆忙地出門。

“別傻呆著了,時間緊迫,你快去準備馬車。”

陸今瑤最近沈迷在一本狗血的多角戀話本裏,看得她抓心撓肺,每天都窩在床上看書。要不是今t日任務突然跳出提醒,她都忘了自己重要的主線任務——給蕭令璟買十八歲生辰禮物,一套名貴的文房四寶。

身為將軍嫡女的陸今瑤並不富裕,買的這套文房四寶幾乎是花了她所有的的私房錢。而原著裏,這個禮物是提前一個月準備的。

奈何陸今瑤在南城身上花了一大筆銀兩,一時間竟付不出全款。而這個任務必須要用她自己的私房錢,一旦借錢購買就算任務失敗。

為了確保任務順利完成,陸今瑤只能先付定金讓掌櫃幫她留著,等到這個月發放月錢再過來支付尾款。

誰知這麽重要的一件事竟被陸今瑤完全拋到了腦後,只能在生日當天急匆匆地出門,甚至一路上都在祈禱掌櫃一定要信守承諾,萬萬不可把她預定的文房四寶賣給別人。

一個時辰後,陸今瑤從店裏抱出來一個名貴的紫檀木盒子。

半個時辰後,她乘坐馬車駛到了晉王府門口。

不同於其他上交到倉庫的禮物,陸今瑤是名正言順的未來晉王妃,所以得知她親自送禮,管家立刻熱情地將她主仆三人領到了正廳。

一直等到蕭令璟與親隨議完事匆匆趕來,陸今瑤才親手將自己準備的禮物贈送給了他。

南城一直在等待能和小姐一起出府的日子。

可是,今日看見小姐開心的笑顏,是他從未在小姐臉上看到過的甜美笑容,和小姐身前溫文爾雅、儀表堂堂的青年,南城心中不明所以的煩悶,拳頭也不知何時攥緊。

但他,卻弄不明白心中這種煩躁感從何而來。

聽到少女清脆的笑聲一陣陣地傳來,他嘴角下拉,煩悶地移開目光,第一次如此厭惡自己極佳的耳力。

卻瞥到了身旁嘴角彎起一臉姨母笑的雲苓,遲疑了須臾後,聲音暗啞地詢問:“雲苓姑娘,小姐是什麽時候生辰?”

雲苓詫異地看了一眼,見他問的認真,便實話道:“小姐的生辰是十二月初八。因為是夫人難產病逝之日,所以除了去年及笄之年大肆操辦過一場生日宴外,小姐都不會特別慶祝自己的生辰,每年就是吃一碗長壽面。”

南城默默地記在心裏,又聽到雲苓唉聲嘆氣道:“以前這碗長壽面都是宋嬤嬤給小姐準備的。宋嬤嬤是小姐的乳娘,將小姐從小照顧到大,誰知兩年前宋嬤嬤的兒子沾染賭博,弄的負債累累,宋嬤嬤偷竊小姐的首飾被二夫人發現,直接趕了出去。”

“雲苓姑娘在小姐身邊呆了很久嗎?”

眉梢微微地動了動,南城後知後覺地意識到,想要知道小姐更多的事情,自己應該和雲苓姑娘搞好關系,不能讓對方對自己再有所不滿。

雲苓搖頭:“在小姐身邊呆的最久的是半夏,她是五年前進府的。我是三年前進府的,在宋嬤嬤被逐出府後,因為會一些簡單的醫術,被小姐提為了貼身婢女。”

南城微微詫異。

無論是負責飲食起居,還是外出攜帶的婢女,幾乎都是雲苓陪伴在側。怎麽看都是陸今瑤與雲苓更為親密,沒想到雲苓升為貼身婢女竟只有短短的兩年。

南城的心思轉了又轉,冷不丁的,又聽到雲苓開口道:“今年小姐生日,我們幾個都打算給小姐做一碗長壽面,誰做的長壽面好吃,就送誰的長壽面給小姐。你若是有空,當天上午就來膳房。”

南城低垂的眼眸一亮,自剛才起一直冷硬的表情流露出了一絲笑意,轉頭對身邊的雲苓拱手道:“多謝雲苓姑娘提醒。”

對南城這個來自鬥獸場的奴隸,雲苓完全不抱任何他會下廚的希望,讓他當日過來是讓他作為評委客觀地點評一下他們幾個做的長壽面,沒想到自己閑聊中的隨口一提,對方竟回去後苦心鉆研廚藝,完全當了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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